隨想

暖和有風的天氣，
讓人一心想發懶，
這個長冬總算過去了吧？！

上禮拜去台中，
媽媽生病掛急診，
回到家後一直躺在床上休息，
爸爸則是陪在媽媽身邊，
回台北前，
我去房裡抱了抱媽媽，
媽媽竟也抱住我跟我說：媽媽很愛你們！
我在媽媽臉上親了一口，
接著又抱抱爸爸親他一下，
像小時候一樣他用扎人的鬍子磨我的臉頰。


我想起小時候，
還很小的時候，
在睡前，
爸爸總愛和我和弟弟玩築鳥巢的遊戲，
我們三個人躲在黑黑的棉被裡，
爸爸說那是我們的鳥巢。
至於舊家的那個房間，
印象有點模糊，
五斗櫃上有我貼上去的彩色魚雷射貼紙，
木頭窗框有我長牙時期的咬痕，
牆上似乎有張趙詠馨的海報，
我的枕頭和弟弟一樣是黃色的卡通圖案，
但我永遠認得我的是哪一個，
弟弟的枕頭印刷有點瑕疵，
好的那個被我搶走了。

爸爸喜歡幫我們錄音，
說話的聲音，
唱歌的聲音，
弟弟學講話的聲音。
會認字開始，
我喜歡念故事書，
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念，
後來，
我學會自己錄音，
把一個個故事錄起來，
再放給弟弟聽騙他睡覺，
弟弟成功睡著，
爸爸就會打賞我五塊或十塊。

幫爸媽拔白頭髮也有一根一塊錢的獎賞，
現在，
不能玩這遊戲了。

對於那個房子，
記憶真的模糊了，
陽台上油漆的味道，
廚房臉盆裡投射在天花板的水波紋，
洗衣機裡堆得好高的蛋糕泡泡，
姊姊房間裡有布魯克雪德絲和少年隊，
還有可怕的鴨鴨玩具跟號稱會吃肉的熊，
小書房有爸爸的打字聲和煙味，
和寫滿上課行程的小黑板，
客廳正中央彩色的美術燈，
用來刻畫我身高的電視和電視櫃，
和電視裡播放的史豔文，
鑲在牆壁上的酒櫥，
白色綠色相間的塑膠地板......

只能這樣拼湊了，
好想回去看看那個地方，
看看那個時候的自己。